“来,这是师祖给你新铸的剑。你长大了,之前那把剑已经不适合再用了。”抱山散人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柄上品仙剑,剑身通体漆黑,剑鞘上古朴的花纹交织出“无羡”两个古体字。
“师祖,您闭关三月原来是在给我铸剑吗?”魏婴只觉心里一阵阵酸软,险些眼眶泛红,急忙低头掩饰一下,然后又仰头扬起灿烂笑颜。
听师祖身边近身侍候的云姨说,师祖在把自己带上山前可是长年闭关的,可这十年来,师祖为了教养自己和师弟,几乎不再闭长关。闭关时间最长也就是这次了,可没想到师祖这次闭关竟还是为了自己!
“阿婴,接剑吧!”抱山散人装作没有注意到魏婴的小动作,严肃地说。
“是!”魏婴双膝下跪,脊背挺得笔直,恭敬地双手上举。
“阿婴,你的字为无羡,剑也名“无羡”,师祖愿你这一生斩妖除邪,初心不改,无忧无羡!”抱山散人郑重地将剑横放在魏婴手上,
“弟子魏婴听令!”
“起身吧。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以后不可轻易下跪了。”抱山散人伸出双手轻柔地扶起魏婴,暗暗感慨,这些年来自己真是越来越容易心软了。
“错了,师祖,是跪天跪地跪长辈!”魏婴嘻嘻笑着,一边起身一边主动把脑袋凑到抱山散人手心里蹭了蹭。
“去吧,去试试,看看“无羡”可合你心意。”
“师祖说笑了,如果您铸的剑都不行,这世间就没有适合我的剑了。”魏婴单手轻拂,灵剑出鞘,他清啸一身,脚尖点地,轻轻巧巧地几个跳跃便落在了练武场上。霎时,红色的灵力四溢,剑光冲天而起。
“大师兄好厉害!”“大师兄的剑练得可真好啊!”门生们一拥而上,嘻嘻哈哈地在练武场边围成一圈加油喝彩起来。
“星尘莫急,三年后师祖也会亲手给你铸一把剑的。”抱山散人满意地看了一会儿,一转身便看到了一边双手紧握眼冒星光的晓星尘,忍不住掐了掐他粉嫩的脸蛋。
“师祖,星尘不急。”被看穿了心思,晓星尘的脸羞得通红,越发秀气得像个小姑娘。
这师兄弟二人皆是赤子心性,心思细腻,惯爱为他人着想。而且阿婴从小带着星辰一同上山抓鸟下水摸鱼,感情极好。因此抱山散人从来不担心师兄弟之间会因为什么问题产生嫌隙。但毕竟孩子还小,爱争宠,她还是时时警醒自己,处处处事公正,给了这个备下了宝器,就绝不落下了另一个。
“去找你师兄玩吧。”抱山拍拍星尘的小脑袋,转身朝自己住的山海楼行去。
“都出去吧。”抱山散人淡漠地吩咐,山海楼中的侍女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俗话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阿婴今年都十五岁了,我养了他十年,还看不穿这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吗?藏色取名取的好啊,阿婴心思纯净得像个婴孩,怎么就被扣上了丧心病狂的黑锅?”
抱山散人轻声说着,仿佛在和一个神秘的存在对话。可整栋山海楼,哪里还有第二个人呢?
“阿婴的天赋何等之高!纵使他在九岁才被江家带回去,荒废四年时光;纵使他在江家不被看重,没被好好教养;纵使那江夫人不肯善待阿婴,让阿婴心性蒙尘!可就凭阿婴的资质,他一朝踏上道途,也能一日千里,长成同辈翘楚,何至于堕入邪魔外道,落得被咬成齑粉的下场?”
抱山散人音色渐渐凄厉,十年前她看着天书第一页的文字只是有些诧异有些疑惑心疼。可这十年来,她和魏婴日日相伴,早把他当做最亲的亲人,最骄傲的弟子,最体贴的孩儿来疼爱。如今的她一想起识海中的那本天书就立马心惊肉跳,只想把魏婴抓来眼皮底下牢牢盯着,就怕一个没看牢他就变成了书中那人人喊打的夷陵老祖。
“不弄清楚阿婴是遭遇了什么才堕入魔道,我是不敢放他下山历练的。我已经死了两个弟子,不想再死第三个了!弟子下山后便不得回山的规矩我也是时候废除了,不入世如何出世。我这些年来固步自封画地为牢日子便好过了吗?修为便突破了吗?延灵,藏色,为师有悔啊!”
抱山散人一手撑着桌案,脊背微微佝偻下去,一滴泪轻轻落下,转眼间又消散在空气中,似乎从不曾存在过。
静默了好一会儿,抱山散人身子突然一个颤抖,然后急急直起了身子,坐在了书案前。识海中那本十年前突然出现显现了两页文字就再也没了动静的天书悄悄地翻开了。
第二天,第一缕晨辉洒落大地,山海楼中肆虐了一整晚的剑意不知何时收敛了,只余满室狼藉。抱山散人僵硬的身体颤巍巍地动了动,她手肘搁在书案上,指尖轻轻揉着太阳穴。
又是半天过去了,山海楼内仍然静悄悄的,一片海棠花瓣在风中悠悠转转,落在了抱山散人的肩头。花落无声,却终于打破了这满室的寂静。
“痴儿!真是痴儿!”嘶哑之声全然不似抱山散人平素温润的音色。真相终于揭开,比想象了千百遍的还要残酷千百遍。在这本天书之中,她眼看着那个名为无羡的少年众叛亲离,走遍世间万千苦痛,被号称正义不分黑白的世人逼入绝地。
天地何其大,不容一个他!赤子之心的孩子孤身一人,在世间最险恶的绝地被最恶心的人心狠狠伤害,然后以最痛苦的方式身死魂消。
除了“痴儿”二字,抱山散人还能说什么呢?她只能庆幸自己当年的当机立断,及时把魏婴带了回来。她亲手养大的孩子这辈子有她这个师祖的护持,决不会走上那条不归路!
ps:
抱山散人看到的内容有屠戮玄武(有删减,二人相处部分看不见),莲花坞灭门,剖丹报恩,乱葬岗归来复仇,强闯金麟台,救温宁,困守乱葬岗,和江澄决裂,穷奇道截杀,不夜天杀戮,乱葬岗围剿。按时间顺序阅读。
义城故事就不看了,这辈子有羡羡在,小星星会好好的。不然师祖大人会被打击得怀疑人生直接黑化的———我抱山是不是克徒弟?不然为什么我每个徒弟都死的那么惨!!!那么惨!!!!
抱山人老成精,自然看得明白书里的弯弯绕绕,阴谋诡计。
目前师祖的印象:
江家:聂蓝两家都倒了大霉,你江家躲得了?还是有多远离多远吧!唉,阿婴他爹怎么就出身江家呢?我要不要说阿婴其实是藏色和别的男人生的?不行!这太败坏藏色和阿婴名声了!得想个办法制造和江家的矛盾,让世人皆知。
温情温宁:好孩子。
蓝忘机:和阿婴的关系应该算朋友吧,射日之征时他好像挺关心阿婴的,就是嘴巴太笨了。玄武洞里还救了阿婴一次,小伙子人挺不错。后面乱葬岗围剿也没参加,应该对阿婴没有太大敌意。
绵绵:小姑娘长得漂亮又知恩图报,不知道阿婴能不能拐回来做媳妇。
其他人:一群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