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语叫做“见微知著”或者“管中窥豹”。见人养的狗也能看出这个人的性格,有时见到这样的评论:“养小动物的人内心非常柔软。”不知道这句话能否概括一切养宠人的性格。
《2018年中国宠物行业白皮书》里提到中国城镇的养狗、养猫人数达5648万人,全国城镇犬猫数量达到9149万只。
每个数字的背后都隐藏着许多的故事,有些很简短,有些很漫长,有些内核是幸运,有些内核则是不幸。
譬如很多流浪者,无法为自己的狗提供什么优越的环境,但是他提供了两大最值得珍惜的要素:温饱和爱。十余年来,一人一狗相依为命,风餐露宿何妨,大黄看起来不幸吗?有吃有喝有老爹,没病没灾长到大。在这饱含辛酸的生活外表下,它拥有了一个幸运的内核。
有人眼里看起来这两个因素大概是养狗人最基本的要求了,其实不然,最基本的要求当然是你别把狗养死就好了,不是每只狗都成为了家人。
残疾老人和他的大黄
有些人,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他们和狗狗相处时想着什么,他们不过是万千养狗人之一。不妨打个小标签,他们看起来很普通,性格很正常,长相很正常,就住在我们身边。
偶尔能看见他们和宠物一起散步,偶尔他们的家里能传来一声犬吠。但是在背地里,有个人喝醉了酒,回到家开始向宠物发泄自己的不满。
上图这个新闻中的宠物狗还没送到医院就已经死去,这只是每个地方都可能上演的新闻,甚至没有泛起多大的水花,连主人最后获得了什么惩罚也不得而知。
比起这个事件,发生在成都的柯基被捡狗人摔下六楼致死的新闻,则把全国的目光都牵扯了过来。“何兴丽”这个名字也成为了许多网友的抨击目标。她和狗主人的聊天记录让人觉得诡异,背后发凉。
狗主人曝光的聊天记录
狗主人问起狗狗,她不是说要冷死它,便是说要杀了它。但是不久又会发来与家人遛狗的温馨照片。不管如何,她为了逃避责任,铤而走险最终导致柯基lion被摔死。
在何兴丽的QQ空间相册里,还能看到9年前她与曾经的爱犬的照片,彼时的她看起来更加阳光。乍一见到,没有人会把她和这种残忍行为联系在一起。
9年前的何兴丽
网络上声讨她的人不计其数,有人在网上发帖谩骂,人肉她的身份信息、联系方式和住址,甚至有人给她邮递花圈、香烛、蟑螂和垃圾,在她的租房门口喷漆。
不能否认,许多网友在言语上的变态和行为上的极端也已经走到了法律底线。但是他们义愤填膺的控诉表现的却是国内在动物立法上的缺失。
没有官方的投诉渠道、没有专门的动物保护法、没有专门的机构为受虐待和侵害的动物实施保护,并对施害者进行追责。
宠物本质上只能算做主人的财产,只能对何兴丽之类追究民事责任,最多提起非法侵占罪。
也就是说,正是因为很多人对于这种轻微的处罚感到不满,才让以正义为名的声讨慢慢变质。
如果说醉酒伤狗是一时糊涂,把别人的狗摔死是一时害怕,那么这个外国案例可以说真的难以让人理解了。去年7月份,英国媒体报道了一起人咬狗的刑事案件。
一名叫Tyler Laverick的英国男子长期虐待自己的的宠物狗,他除了对狗狗拳打脚踢之外,还经常咬狗,几乎把狗狗的鼻子都要咬掉了。他的宠物狗眼睛、耳朵、爪子和鼻子等多处受伤严重。
这不是一则“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的笑话,每次看到狗狗的照片都让人觉得难过:
愈合的伤口不再长毛,鼻子没有一块好肉,它彷佛特别迷茫,也许是因为已经习惯了遭受伤害。
受伤的斗牛犬
邻居发现了Tyler Laverick虐待狗的行为后立马报警。该男子受到法庭多项指控,最终他被判刑11周监禁,并被判缴纳罚款750英镑(约合人民币6600元)。此外,10年之内他被禁止再饲养宠物。
狗狗因为受伤严重已经被送往英国皇家防止虐待动物协会接受治疗和照顾。幸运的是,这只狗狗顽强地活了下来,施害者也最终得到了惩罚,并且通过限制来防止他施害其他动物。
中国人的养宠观念在逐步提升,越来越多的人将宠物当成自己的亲人。但与此对应的是,立法并没有依据现状进行调整,宠物在法律层面上仍然只是一项物质财产,因此对于施害者的惩罚也只限于民事层面。
——“你把我家狗狗的命还来!”
“好了,给你几百块咯。你是要碰瓷吗?狮子大张口吗?一条狗值几个钱,敲诈啊?”
——“你怎么能虐待自己的狗?“
“爱狗人士离我远点行吗?我家的狗要你管吗?”
没有所谓的“爱狗人士”,很多人在作恶后的代价微乎其微,而”爱狗人士“又总是在网络情绪的反复中被提及,被污名。
背后没有一套完整的处理逻辑,没有强有力的执行机构,那么宠物只能在惴惴不安中等待一个真正的主人,而人们也只能在舆论中和阴影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