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一直有以前在外公家(老家)生活的画面,好怀念。小时候因为某些原因,好像就被寄在外公家生活了一段时间,是我印象极深刻的快乐时光。
厨房好大,地板好像是黑色的硬泥,就算白天也要开灯才能看见东西,灯开关是一根线,一拉就亮,有时候不小心拉断。两个大锅,烧长长枯草的灶台。四方木桌,长木凳。厨房外有外公的自行车,想骑但好高。上厕所用的黑色的桶,有点臭。左转是洗澡的地方像是一个小山洞,用塑料遮挡,木盆洗澡,害怕谁突然闯入。两处楼,分别在厨房的两面,靠近客厅的一处楼下是客厅有电视,长椅,柜子。里面还有个房间,暗,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桌子。楼上是锁着的房间,踩着会有声音的木地板,木制箱子里有饼干糖果、蜡烛、香、晒干的烟草,是只有要拿东西才会打开的地方。另一处楼下是猪圈,楼上一打开是碾谷子的车,再进去是小姨的房间。整个房子外面是大片正方沙地,邻居们房子沿着这个正方布局,没围满,一片小竹林,再是进出口。整体布局大致如此。
记忆里的人和事:婆太(外公的妈妈)给我做饭团,就是一大早刚煮好的饭放点盐揉成小团,好好吃,后来她病了,成天躺在床上起不来,自己还上不了厕所,再吃不了她做的饭团,外婆后来给我做,不像。休息的时候,外公剥好瓜子在手里给我,有时偷偷拿巧克力、牛奶给我。有天外婆说等下天上会掉吃的,让我去接,但是被我发现她从楼上扔下来,是泡泡糖。他们每天都做我喜欢吃的菜,猪肉炖桂圆红枣,挑我爱吃的给我。爱吃他们做的酸菜和鱼,舅舅骑摩托带我去买鱼,和现在的酸菜鱼不是同一个。有次吃鱼卡住了,吓。舅妈来了,生了宝宝,给我买气球,给我¥,虽然被收走了。看小姨的饰品,偷穿小姨的高跟鞋,和小姨睡一张床,觉得小姨好美。邻居有个老公公一个人住,总爱逗我,已经离开。还有一家,小男孩比我小,他爷爷奶奶总让我陪他看电视玩,给我零食吃。
我总躺着长椅吃饭看电视,常被骂好懒,说饭都会黏到肠子上。有时偷偷拿钱去小卖铺买萝卜丝吃,咸咸的,好像几毛钱一小包。切猪食、和小伙伴去竹林玩耍、和外公去买米,坐在自行车后座被颠下来,外公没发现,迷路狂哭。隔壁老人走了,在哭S办S的时候,外婆跟我说有老虎,让我出去玩。半夜经常尿床,被打屁股…好多好多。
被接回家住后,再去都是过年,是要早早坐上拥挤的班车,车上基本上都是一些老人,用麻袋装着带回家的东西。没位置的时候要坐在家人的腿上,一边感受着路上的颠簸,一边张望窗外,大菜地、大竹林、觅食的鸡鸭…几小时后,走一段水泥混砂砾的路,然后才能到外公家。邻居热情招呼、问候,还有令人害怕会吠的大狗,乱走的鸡。吃备好的一桌子的菜,特意准备的鸡腿,再一起热切的聊天。
我长大了。外公一家也搬来和我同一个地方,走几十分钟街道或坐十几分钟车就能到。姑姑家,也搬了,新家,虽然还需要坐班车,就是感觉空旷,没有从前的烟火气。去到他们家里,我从前都好喜欢去的,再没以前兴奋激动的感觉。家里也搬过几次家,反而觉得条件不那么好的小屋子更有温暖的感觉。对我来说,其实一些可能不那么完美的东西,更让我觉得特别和令人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