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粤君语
一个无奖竞猜
胡建人的正确吃法是?
(答案见文末)
当众人把土耳其“撒盐哥”销魂的调味动作奉为“注入灵魂”标志仪式时,华南大地的粤菜师傅不动声色拿出一瓶精酿豉油,淋在肠粉白饭青菜水果鸡鱼上,事了拂衣去,带走食客因惊艳而出窍的灵魂。
在广东,没有一个人能走出粤菜宇宙的豉油阵。
豉油的重量是?
豉油是粤食中不可或缺的调味品。虽说是豉油,其实就是酱油。所以,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但是,广东人对豉油,却是极认真地将其分成了三六九等。
黄豆经过漫长的发酵之后,第一道提炼出来的,人们称之为“头抽”,其味道最为香醇浓郁,也是广东人最爱的味道之一。同时,“头抽”又有“先拔头筹”的含义,在讲究意头的广东人眼中,更是珍贵。
虽然粤菜讲究“清鲜淡雅”,但是广东人对豉油这一重口调味料的追求,简直到达了孔老夫子“无酱不食”的地步:肠粉没有豉油,等于没有灵魂;煲仔饭上桌时,要淋上一圈豉油才算大功告成;就连一碟普通的白焯青菜,也要用几滴豉油来“画龙点睛”。
广东人的餐桌并不总是如宣传册中那般丰盛的。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拯救叼嘴老广的,正是这看似如墨,实则透着金光的豉油。这豉油说来也是神奇,仅凭几滴,就让本来只有单一色泽的白米饭变得五彩斑斓,成为广东人记忆中的味道。漫漫长夜里,抚慰了无数的辘辘饥肠。
所以,若要问广东人的灵魂有多重,那必定是一滴豉油的重量。
与大米的缠缠绵绵
米饭是通人性的食物,再注入可以称之为灵魂的豉油,生命开始跳跃。
如果在这碗白饭中加上一小勺猪油,便成了美食家蔡澜那“死前必食”名单中叫人“吃了感激流泪”的猪油捞饭:白米清香,热腾腾盛在瓷碗里,冒着氤氲雾气;猪油躺在米饭的余温中,被“感动”,被融化,悄然下渗;这时候豉油登场,晕染出一片金棕,让味道肆意挥发。谷物的清甜、油脂的芳香、酱料的醇厚缠绕在一起,有种“大道至简”的满足感。
如果再加上一个溏心蛋,你若问我是什么味道,我只能怀着崇敬的心情,以最庄严的语调告诉你:这是天堂的味道。
大米之外,街边肠粉店中刚从蒸炉出锅的粉,在卷成一条之后,正静静等待豉油的宠幸。
淋上一圈每家店独门秘制的豉油,这平平无奇的“粉皮+肉馅”竟变得鲜活灵动。以太极之力夹起一条肠粉,豉油混着肉汁轻挂在米皮之上。肠粉娇软,就着筷子的力道微微颤动,当年赐浴华清池的杨贵妃想必亦是如此美得不可方物。
任由豉油和肠粉在口腔内粉碎、融合,人类最舒适的味道:咸、鲜、香、甜依次进入大脑,在极度柔和的氛围中,将这场美丽的缠绵一次又一次送入高潮。
与水果的相爱相杀
到了广东潮汕地区,豉油不仅可以加进饭里,还在一碗水果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水果蘸豉油”的吃法,似乎让咸与甜达成了和解。
在潮汕地区,那里的人会用豉油给水果进行调味。西瓜蘸豉油,能够吃出寿司的感觉;草莓蘸豉油,可以产生类似杨梅的味道;牛油果蘸豉油,再加上一点芥末,让人仿佛在吃肥美的三文鱼刺身。
这些“深层次的味道”说起来有些玄学成分,但豉油配菠萝、荔枝、杨梅等水果却是有一定的科学依据。
菠萝、荔枝、杨梅等水果都带有一定的酸味,在广东一带人们往往会先用盐水浸泡一下,分解水果中一部分有机酸,让水果变得更加甜。而主调为咸味的豉油能很好地完成盐水的任务,菠萝可以变得更甜,而且能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人“菠萝不刺嘴”的暗示;荔枝蘸豉油,有消食、去腻的效果,并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荔枝病”;杨梅蘸豉油,能中和杨梅的酸涩感,豉油的醇香还能让杨梅的味道更加丰富。
同时,豉油不单只有咸味,因为豉油通常由黄豆发酵而成,在发酵期间会产生一系列极其复杂的化学反应,产生一系列鲜味、甜味、酸味、酒香、酯香与盐水的咸味,最后形成色香味和风味独特的豉油,比起单一地用盐水浸泡,这些水果蘸豉油食用的话,味道会变得更加丰富。
与肉肉的人间绝唱
能超越清蒸鱼对鱼肉本味发挥的烹饪方法只有加了豉油的清蒸鱼了。这个方法除了计较料理人对时间的掌控,还需要豉油对成功蒸鱼献上一首赞美诗。
一条刚刚好的清蒸鱼是完全脱骨,而肉却是同生时般鲜嫩又极其富有弹性的。这意味着,组成鱼肉的最小单位,即肌肉纤维之间留有被蒸汽冲开的余地却依然紧密。豉油此时,如同一剂良药。它圆润又细小的油珠子,轻抚鱼肉那因蒸汽造成的“伤痕”,于温润之中吟唱治愈的咒语。圣光之下,这鱼好像重新回到了水中平静的生活,连带着吃鱼人也变得宁静。
豉油与鸡的故事不比和鱼的那般感人,却多了份相濡以沫的浪漫。豉油鸡是粤菜中非常常见的一道料理,玫瑰色的外表承载着的,是老广对家乡味道的爱恋,也是豉油对鸡的温暖想拥。
要成为一只合格的豉油鸡,需要经过一系列简单却严格的仪式。
仔鸡洗净下水,这是第一道洁净;油锅升起,香料在金黄的菜籽油中翻腾,留下满室馨香,惹人犯罪,这是独属于鸡的美妙;当水和豉油没过仔鸡,蒸汽在锅中形成了一个螺旋,豉油鸡从不公开的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锅盖之下,豉油和鸡在热火中共舞,偶似热情奔放的探戈,亦似华丽优美的华尔兹。一曲舞毕,本来还泛着黄油的仔鸡变得金紫又紧致,这是发酵至少180天的豉油之传奇之作。
往往煲完鸡,最头疼的就是那剩下的汁水,食之太咸,弃之可惜。但豉油鸡不一样,所有的汁水锁在鸡肉里,豉油的浸泡让鸡汁更显浓郁。不夸张地说,在豉油的柔波里,今夜无鸡入睡。
最后
当广东人在吃同样也是肉做的胡建人时
最佳吃法当然是
搭豉油啦~
图文|Amber
部分图片|源自网络
编辑|李思静